樟木里程氏的渊源及千里投军抗法寇的程仲渊

程国良

乐平历史源远流长,人文底蕴厚重,在乐平历史长河中,涌现出无数名人轶事,其中不乏为了反对侵略,保卫国家,千里投军,舍生取义的英雄故事!

今属高家镇的樟木里村,旧时属长城乡,其村后有一风水宝山,亦是乐平的一大名山,即以“梅岩雪霁”古乐平十景之一著称的梅岩。樟木里是一个有近七百年历史的古村,建村以来,一直延续着男耕女织、种稻采茶的生产生活方式,古老的农耕传统与原生态民俗文化,在这里展示出具有鲜明的中国传统文化特色。

樟木里的程氏来自古老的安徽歙县,唐时黄巢兵起,其先祖程湘公为保家乡安宁,在安徽老家自发带领家族,聚齐乡人,守护乡里。因守护有功,为朝廷封官,后领兵镇守婺源,遂从歙县全家迁到婺源三溪里。湘公之孙,官至户部尚书的程遁的一支又迁婺源樟睦(樟木村)。几代后人多有繁衍,又有一分支程氏迁居乐平历居山阁坞。

赓续至湘公九世孙程昶时,约于南宋孝宗乾道年间(1170年左右),程昶官南宋县尉,骑马上任经过乐平长城乡,因路边茂盛的樟树枝划了官帽,童子就随手把树枝砍掉。第二年,昶公回家乡省亲,又从这里返回路过,惊奇地发现去年砍掉在地的树枝,竟然茁壮成长,昶公仔细观察此地,觉得土地肥沃,风水极佳。于是,携家从阁坞迁来安居此地,生息繁衍,创业立家。为不忘祖居,铭记老家,昶公以婺源樟睦(樟木村)称大樟木,为旧族,以长城乡安居地为小樟睦,即现乐平高家樟木里村建村之始。

时至清咸丰丁巳年九月十一日辰时(1857年),樟木村程启枚家,天还未亮,启枚公到隔壁敲开堂哥大门,叫堂嫂帮忙赶急去请产婆,吩咐家人烧水。因此刻程夫人胎气已动,汗如雨淋,腹痛难忍,马上要临产了。于是,家人有序帮忙,产婆人在房中助劲,不久,哇……哇……,一个健壮的男娃哭声传来,产婆连喊,恭喜程老爷,喜添三公子……。此时,太阳光照进院子,金光灿灿,村里人都来道喜,烧水、煮面、煮蛋……忙且高兴得不亦乐乎。程启枚为三子取名程仲渊,因本家大哥启寿未婚无后,按传统的乡土习俗,程仲渊挂名过继给兄弟启寿为子,续结香火。

程仲渊(1857----1887),字临深,名松林,从小聪颖,悟性极好,深受村里的长辈喜爱。8岁时,父亲为仲渊启蒙始读私塾,和哥哥仲墉一起同伴去先生家读书,仲渊在同一年龄段学子中,学习最优秀,先生特别喜欢、看重他,预期他能成大器。仲渊14岁时,父亲病故,兄仲墉只年长两岁,母亲汪夫人因家贫无资,供养不了两个人读书,不得已让仲渊辍学在家,勉励仲墉继续读书,立志有出息。仲渊在家以书籍自学,如遇高深文字,则找亲友中前辈指教,并向前辈了解文章中所涉的名人故事和祖宗先辈忠勇卫国的事迹。当时仲渊年少体弱,村中长辈中有习武的人,经常指点他练武。经过他的努力,每次武技切磋中表现极佳,练武中人见之,均赞许仲渊拳脚好用。此时,仲渊一边习武,一边读书,他特别喜欢读汉书中为国建功的傅介子与投笔从戎的班超等诸多英雄传记。读到入境时,他击案而起,说中国男儿,就当如是耶!程仲渊毕生追求的是忠于国家,为国建功立业。

晚清时期的中国历史,是一段中华民族的屈辱史,腐败的清朝政府在与世界列强战争中,几乎每战必败。随之而来的就是签订各种不平等的条约,割地赔款,丧权辱国。

清光绪十一年(1885),法国入侵安南(越南),尔后以此为跳板,继续向我国广西进军,广西巡抚潘鼎新不战而退,法军乘胜追击,占领广西门户镇南关,气焰非常嚣张跋扈。这时,冯子材向两广总督张之洞请缨出战,在张之洞的力荐之下,清廷同意了冯子材为广西提督,率军出征,冯之才上任后,招募新军,投入援越抗法战争,保卫祖国边陲。在此国家急需武将人才之际,许仲渊的好友同为乐平人的蔡鹿勋先生(时任冯子材的萃军中营管代),写信给程仲渊,邀请并推荐程仲渊到军中效力。仲渊得信后,激情澎湃,于是伙同本乡徐军等好友,千里徒步赴粤投入萃军中营效命,到了军中,通过紧张训练,仅20天后,即从钦州日夜兼程行军到思州,在思州扎寨后,立即投入战场。

这时,中法战争已打响,开战后,法寇以猛烈的炮火,进攻镇南关,广西巡抚潘鼎新消极作战,又仓皇出逃,以至谅山、镇南关相继失守,法寇把中国国门的镇南关化为灰烬,烧杀抢劫,犯下屡屡大罪。就任提督后的冯子材,亲临前线视察阵地,萃军很快进入前线。参战的程仲渊奋勇抗敌,与敌近身拼搏,在冯子材率领的萃军勇猛抗战下,法军不支,纷纷败溃,程仲渊和萃军各路军队乘胜猛追,一举攻克南关、文渊洲、谅山、长庆府等,大获全胜,取得了驰名中外的镇南关大捷,打出了军威和国威,这一仗也是中国近代史上,反侵略的战争中的一次胜利。

由于程仲渊参战有功,受到广西提督冯子材的提携,命程仲渊为萃军中营管带(一营的长官),赏六品军功,带兵扎营后哨关卡防务。由于当时战务忙,冯子材太夫人殁后一直未葬,程仲渊精通堪舆之技,又为冯子材聘请为太夫人择吉地安葬,并以千金酬谢,而程仲渊推却之,其品德纯洁高尚深为冯子材嘉许。

光绪十三年(1887),在冯子材奉命率萃军平息琼州黎民之乱中,程仲渊受萃帅嘉奖,赏带军功五品顶戴。后程仲渊进入瘴气弥密之五指山深山腹中,不幸染病,病卒于军中,年31岁。后受朝廷衔赏戴蓝翎,欶授武略骑尉,妻彭雪娇封安人。光绪十六年(1890)春,冯子材特委专员由琼把程仲渊尸骨送归乐平埋葬。妻雪娇倾其首饰葬埋丈夫,以做女工维持家计,抚养三岁时父亲就投军的儿子程智德,十余年后,为儿子智德完婚,因长期劳累,身患疾病,以至寿四十五而卒。